26 帝皇:是的,孩子们,我被咕哒肘击情商了-《退休救世主掉到锤四万哪算退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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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现在,无论是谁想要在马库拉格星系附近进入亚空间,以超越光速的方式离开;又或者借由这超脱于时间与空间之外的航道接近马库拉格,都会平等地被一场神祇之间的斗争彻底绞碎——哪怕,祂们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除非你在神祇的眼中足够特殊。但,这样能进入神祇眼中的特殊存在,即便放眼全宇宙的范围,又有几何呢?

    ——

    安维尔这次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

    略去一系列他已经反复“觉得”过很多次的场面话:这一次,他可是毫无遮挡地直接面对了铁之主,佩图拉博,他的基因之父,一位深沉痛恨着背叛行为的军团统领。

    科兹已经为了他的破坏计划又消失了一小段时间,不知道哪里去了。这一次,安维尔显然没法指望上他——何况,他作为一个钢铁勇士,几次三番地指望着午夜领主的原体前来拯救他的性命又算什么呢?现在大概就是所谓的“那个时候”,他必须得亲自直面自己的命运了。

    奇妙的地方在于,当他真正认定这一点之后,在面对佩图拉博时,焦虑和恐惧陡然间消散于无形,他脑海中的那些纷纷扰扰反而平静了下来。

    “父亲。”他注视着佩图拉博那如同被镶嵌在海量机械设备当中,一具浮肿而苍白的尸体一般的面孔,说道。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在主观和客观上同时得到宽裕的机会,来仔细端详他基因之父的外貌。昔日光辉伟岸的奥林匹亚之主在一万年前就已经因被自己的兄弟陷害,彻底枯萎了。安维尔这样后来出生的无名小卒不是那起事件的亲历者,自然也无从对在前辈们忆往昔的口口相传之中,那个如天神下凡般的“佩图拉博”有所印象。他所实际远远地瞥见过,间接地接触过,直到现在才有幸瞻仰过的佩图拉博,就是现在这一位——在自己枯萎的残骸当中重新升起的无分混沌恶魔王子。

    一个支离破碎,空有其形,被混沌能量与暴力填充了尸骸的气球,勉强依靠着铁之主不肯死去的思维与意志就这样运行了一万年。

    他的父亲。他基因的源头。一位残损的原体。他无法也不应该想要去抗衡的存在。

    或许是因为与科兹被迫同行的这一段经历,太多令人心惊胆战的极限情绪已经拉高了安维尔的阈值,让他的神经系统变得迟钝且麻木。在与这样一位不仅与他在基因层面上有所联系,还能在顷刻间决定他生死的存在面对面时,安维尔竟然还有余力进行思考。

    他该对自己的父亲说些什么呢?

    形式上的反抗他已经做出过了。他在A14区已经尝试过对着铁环机器人开枪泄愤——说实话,这很愚蠢。不仅没什么效果,也甚至没能让他在之后复盘的时候,感觉自己心里更好受一点。他当然也已经尝试过,在科兹不注意时重新倒回钢铁勇士的方向上,但这也没能让他获得任何意义上的平静,甚至没能让他的生命得到终结。科兹的一番言论反而让他意识到了,自己,或者说,所有的钢铁勇士,在他们的基因之父面前到底代表着什么:

    他们什么也不代表,只是些好用或者不好用的工具而已。

    作为人,安维尔似乎应该愤怒,应该生气,应该意识到这样的父亲不配成为一个父亲,应该对这样的统帅举起反叛的旗帜——但只要他一想到佩图拉博,尤其是在当面见到原体本身的那一个瞬间里,上述种种想法却又在转瞬间烟消云散了。

    基因的桎梏。血脉的压制。多么可悲。阿斯塔特本就是作为原体这架战争机器的延伸而设计的。即便投向了混沌,离开了帝皇,自以为获得了自由——他们还是没有办法从碱基层面上就已经存在的枷锁当中逃离。

    绝望的安维尔意识到:他的父亲没有错,自己确实不过是一件工具。或许对佩图拉博来说,他还是一整个以“钢铁勇士”为名的工具箱里,不仅不好用,还会惹上麻烦的一件,早就该被清除掉的工具。

    然而,正是这种绝望,正是这种对自己再怎么挣扎,结局都不会有所变化的确信,带给了安维尔极大的勇气:

    “我有些话想说。”他直视着自己基因之父那被污染过的、浑浊的黑色眼睛,尽力保持自己声音的平稳,“这没有意义。”

    出于基因工程塑造的,因没有源头而虚假,因写入碱基而坚实的爱,他试图对自己的基因之父做出最后的警告。即便他自己也很清楚,他的父亲会认为一个坏掉的工具所提出的观点不具备采信的价值,他还是想要这么做。

    如果他所选择的一切都没有意义的话,为什么不选择让自己不会后悔的那个选项呢?

    或许是这种特殊的精神状态吸引了佩图拉博的注意力,又或许铁之主认为他那幽影一般的兄弟正潜伏在附近,于是试图通过与安维尔交谈的方式拖延时间——总之,佩图拉博没有第一时间就在暴怒中,以手中的破炉者结束这不成器的子嗣的性命。而是饶有兴趣,或者装作自己饶有兴趣地,示意对方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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